呼喊快樂

　　週六騎完單車，曬了一天太陽，全身疲憊回到家門前，小灰在車子下，用著俗稱母雞蹲的姿勢，我向牠打招呼，牠看了我一眼沒像往常那樣走過來，那眼神有點怪。

　　我走過去，看著牠的眼睛，覺得有點奇怪，好像不太對焦，有點像睡覺時硬把眼皮翻開，眼球的中心沒在眼框中央。

　　是太熱沒精神嗎？還是哪裡不舒服？

　　我抱起小灰翻來覆去，沒看到外傷。牠的精神不太好，尾巴夾在兩腿之中。我先把牠帶上陽台，放了食物與水，牠聞了聞沒吃，走到角落趴了下來。不久小花貓來了，小灰沒有往常激動的反應，仍舊靜靜趴著。

　　我該帶牠去看醫生嗎？可是與朋友約去聽音樂會的時間快到了，再觀察一下好了。

　　音樂會結束的時間比預定要來得晚，再加上一陣雨，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。小灰還留在陽台上，窩在我替牠準備的紙箱內。但讓我吃驚的是附近多了不少黃色的嘔吐物，開始覺得事態嚴重，牠的精神還是很差，我想明天無論如何要帶去看醫生了。

　　不知怎麼，我想到幾個貓的傳染病，上網查了一下，其中貓瘟的症狀讓我越看越心驚，我馬上回想每次碰完小灰都有洗手吧，和家裡的貓都沒有接觸過吧，牠待過的提籠都還留在陽台上吧，兩隻貓都打過預防針了吧。

　　確認這些動作都沒有少，稍微安心了點，但這下我無法把牠帶進房間裡了。我把紙箱的開口朝向牆，食物與水也留在裡面。

　　「加油呀，小灰，撐到明早咱們就去看醫生。」

　　貓瘟的致命率不低，我希望一切只是我錯誤的推測。我也開始想，過了這關，我要讓小灰在外面當隻自由的貓，還是幫牠找個幸福的家呢？

　　第二天一早，原本小灰躺著的紙箱內空空盪盪，不知道是牠恢復力氣，推開箱子離去，還是有其他貓打擾，總之，牠離開了，而我有種感覺，大概再也見不到牠了。

　　我在家前的巷子裡試著找尋牠的身影，風雨要來了，牠能找到棲身之所嗎？再進一步想，當初決定要讓牠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時，就要有承受隨時可能會失去牠的準備，可能是生病、可能是打架、可能是中毒、可能被環保局抓走、可能有人帶回家養、可能想換個環境住，太多太多可能了，我又能幫上多少？

　　但是老天呀，為什麼這麼快？我以為牠會像小花貓一樣，成為固定的食客，並以牠親人的個性，成為這個社區內人見人愛的招牌貓。

　　dear 小灰，如果你去遠行了，那麼祝福你一路好走；陽台上的水與食物，我仍然留著，歡迎你隨時回來。


仍然，期待著相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