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早,晴空下的水漾森林散發著迷人的光采,當陽光翻過山稜,穿越樹木枝枒灑下,鏡面般的湖水忠實地反映一切真實,與旅人的心情。簡單用過餐,大家各自透過鏡頭,解讀著這片巨大杉木群。





水漾森林的出水口,也是獵寮營地的取水處















打包好要準備離開了


  離開獵寮營地,回到上營地的分叉點,輕裝前去。先往上爬一小段,再來一路陡下到水邊,我以為一下去就是營地了,但並非如此,迎接我的是軟綿綿的泥巴,用登山杖可以戳進去,不過腳踩上去還撐得住,小心翼翼往右沿著岸邊走,還是沒見到營地,不禁慶幸昨天的選擇。
 
  這裡是拍照的好地方,視野比獵寮營地寬闊多了。
 
  往回走時,我看見應該是營地的地方,也就是從山徑走下來時要取左的方向,我試著想走過去,然而一大片軟泥讓我卻步,若要沿岸腰繞,也不是那麼好走,礙於時間限制,我放棄了,只遙拍了幾張照片,那兒有條小溪流過,應該會是個很優的營地吧。


陡下到這裡,若是重裝,肯定腳軟!

這裡的景色與獵寮營地那兒的感覺截然不同

若能在此紮營,渡過一個悠閒的午後,該有多好

拚命按快門的明勳

林大少指定的pose

遠方疑似是東吳記錄裡的「哲明谷」
 
  上行回林道的路,沒有了疲憊與時間壓力,突然覺得好走多了,連昨日兩大困難之處,落差以及芒草,都輕鬆過關。


這段落差,在雨中往下走,可恐怖的咧!
 
  走過往鹿屈山的叉路口,走過溼滑的克難坡,從林道10K 處開始好像是進入異世界,全是芒草與荊棘。即使從各份記錄上得知這裡的芒草又多又密,但親眼所見,游入其中,才知有多麼可怕,穿著長袖、長褲、手套,甚至用頭巾蒙面,還是會掛彩,有些地方密集的程度得倒著走,用背包開路。有時經過溪溝,還要仔細尋找另一邊的入口在哪。


以為很快就可以回家的四個人
 
  林道上的工寮與離出口不遠的踏點小崩蹋地,是兩個大指標,在撥不盡的芒草裡,不時又有倒木或是溪溝阻道,前進的速度有限,感覺也變得麻木,好像走了很久,好像怎麼走也走不完。見到一處崩落地,我們還懷疑是不是工寮掉下去了,地上一些鐵板彷彿也支持這樣的推論,直到我們抵達真正的工寮。


走在芒草星球裡的人類,都是這號表情,心裡想的,除了「幹」,還有「超幹!」

真正的工寮
 
  本來是打算到工寮後煮個麵,可是大家都很想趕快離開這芒草星球。繼續趕路,離小踏點崩蹋地不遠了吧,一下就能踢出去,大家都是這麼期待著。
 
  實際上走的時間與行程上寫的相差甚遠,不是來源寫錯就是我移置時寫錯(結果是後者),無論如何,一小時後我們總算看到這個小踏點崩蹋地,也看到高繞路,小踏點其實還蠻穩的,全員通過後續行沒多久,出現個大的乾溪溝,溪溝中間還有一塊被沖斷的林道,像是分隔
島似的。
 
  路在此中斷,我們放下背包找路,往下走的落差很大,不好下去;往上走有人工的痕跡,一個大大的2噴在石頭上,此外還有條鋼索。我繞過分隔島,爬離溪溝,撥開密密的芒草,內有疑似的路跡,卻不是很明顯,我想體內的腎上腺素正大量分泌中吧,不覺得餓,膝蓋內側隱隱作痛的筋也不當一回事,只希望能快點找到路,離開這鬼地方。
 
  努力地又撥又鑽,進到森林,見到一個黃色路標,一時之間很有苦盡甘來的痛快,以為找到路了,鬆口氣,尋原路回去。
 
  取背包的同時,明勳和russ先一步過去,我猜路會沿著森林腰繞吧。回到森林裡,卻見他們又在找路了,腰繞沒有路跡,而另一個路標卻是往稜線上綁去。而在我最先看到的路標附近,掛了一件輕便式雨衣。 


「我有個朋友,某次去爬玉山要到圓峰山屋的路上,他遇到一個穿著小飛俠雨衣的人,他們攀談了起來,結伴而行,當時天色漸晚視線不佳
 
又起霧,他們走著走著,突然間那人不見了,朋友也找不到路,就在懸崖邊困了一整晚,其實他已經在圓峰山屋附近了‧‧‧」
 
「所以我們若在路上遇到一個穿小飛俠雨衣的人,就先打他一頓再說囉。」


 
  閒聊時russ提過的靈異故事,頓時閃過我的腦海‧‧‧
 
  兵分二路,兩人往上走,兩人往下走。
 
  「就算是崩落,也不可能整條林道都不見吧!」
 
  我同意明勳的說法,往下找去,卻怎麼也見不到路,落差越來越大,我不敢冒然往下。地圖對了N次了,也只能推測大概的位置,可以想見往上綁的路標是切到稜線,鹿屈山的傳統山徑就在上面。
 
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,要往上拚嗎,還是找地方先過一夜?考量到水與裝備,我們回到林道上,尋找一個適當的地方紮營,膝蓋內側的筋劇烈地痛了起來,腳幾乎沒法子彎曲。找到營地後,我和明勳去取水,明明曾走過無數有活水的溪溝,此刻往回走,卻均無所見,原來我們走了這麼遠呀,天色暗得很快,不再走了。在營地不遠處的路上其實有水漥及臨時性地小水流,嫌小沒取,現在也只能靠它了。
 
  由於腳痛得極限了,回到營地和russ換手,本來只是零星飄落的雨,一瞬間嘩啦啦落下來,光接雨水搞不好就夠用了。
 
  燒了熱水,晚餐各自在帳篷內解決,突然手機響起,明勳的手機在溪溝時也曾響起,但接不起來,打不出去,沒想到走進林道上,居然有訊號。是留守打來的,連忙接起,喂了半天沒有回應,改傳個簡訊試試,手機顯示發送成功,也不知是否真的ok,電力剩一格,保險起見先關機了。
 
  帳內一片漆黑,雨打在外帳上聲勢驚人,我靜默著,思緒紛雜。
 
  想到多年前的干卓萬,劇情彷彿正在replay,同樣也是在歸途中受困於中斷的林道。
 
  想到留守,長昇,八成心中暗罵吧,幸好當初訂山難時間是週一中午十二點,本來想訂週日晚上九點的,明天非得趕快在中午前走出去不可。
 
  想到明天的路,要再找找看另一側的林道,或是直接上切稜線接傳統山徑,還是走最有把握但也最遠的路回到鹿屈山?
 
  想到行程,這段路是新崩落的吧,沒有人提到‧‧‧
 
  想到GPS ,本來還猶豫著要不要砸大錢買支多功能(含gps )的手機,若買了現在就派上用場了‧‧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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